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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探访仪征古迹之方营鲍勤士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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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14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17年10月24日,我应邀出席马集镇在方营村召开的“寻找巴氏后人”会议(这是我第三次去巴祠),会后大家去巴祠现场,乘着还有点时间,我们请政府工作人员找当地老乡带路,前往施家大墓和鲍勤士墓看看,这个计划外的探访活动就开始了。
鲍勤士墓位置图.jpg 【鲍勤士墓位置图】

鲍勤士墓被灌溉大渠的“L”形包围着,全是荆棘没有路,比较难走,我们来到鲍勤士纪念亭时,因为没地方可走可站,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拍那个亭子的全景,只能用这张照片了。
鲍勤士纪念亭.jpg 【鲍勤士纪念亭】

亭子里面有石碑,碑文曰:
当年教师及众弟子等 奉安
一代宗师 鲍勤士先生于此
江苏省扬州中学鲍勤士先生纪念会
公元二00四年八月三十日(农历七月十五)敬立

可知这个亭子以及碑刻等,是2004年8月建立的。

碑的背面有碑记:鲍勤士先生名贵藻,字芹士、勤士,号岛公(公元1867.2.8-1952.12.20),满族,江苏省仪征县城人,清秀才、贡生,毕业于毕业于东京弘文学院师范科、博物专修科。同盟会会员,与孙中山先生同在宁支部并与蔡元培友善,是民主革命先驱。民国初年,任江苏省议会议员、副议长,曾动议弹劾权贵并拒绝军阀贿赂。抗战时期与日军论理被打到在地,后又拒绝日伪拉拢而自甘清贫。先生毕生献身教育事业,历任南京国民大学教授、江苏省立第八中学校长、十二圩扬子初级中学名誉校长,省立第五师范、栖霞师范、徐州师范、紫石中学、第四临时中学等校教师,先后数次执教于江苏省立扬州中学。先生是公认的国学大师,著作甚丰,惜皆毁于“文革”,幸存者极少。先生教学,取材精要,讲解生动,常大声吟诵,手舞足蹈,一旦听之,终身难忘。先生爱生如子,循循善诱,一贯寄希望于年轻一代。为了缅怀先生功绩,当年教师及众弟子等,乃于公元2002年10月30日在扬州中学为其举行逝世五十周年纪念会,并决定编印先生纪念集及立此碑,以彰先生桃李满天下,亦以尽弟子尊师重道之意于万一也。
铭曰:
如金之铿 如玉之玱 先生雅言 至大至刚
春风化雨 桃李其昌 永怀述勉 情悠韵长
江苏省扬州中学
鲍勤士先生纪念会
2004年8月30日

亭内上方有仪征当代名人厉以宁先生的手书石额:
鲍勤士先生纪念亭
仪征厉以宁题 二00四年六月二十五日
厉以宁题石额.jpg 【厉以宁题石额】

亭内还有两副对联:
其一:
(须)发皤然情趣盎然正气浩然
(言)语妙矣涵义高矣感人深矣
王宗炜 二00三年十二月
笔者按:括号中的字系笔者在无法从照片中还原的情况下猜测填入。
其二:
国学泰斗安贫乐道面临小撮倭奸坚贞怒目横眉一身正气
教坛楷模博古通今手育万千桃李朝暮呕心沥血百世流芳
扬州中学一九四八届学生 王文允 敬撰 二00四年七月十七日

亭子外面有好几个碑,最重要的当然是鲍勤士墓碑了。在亭外不远处,有鲍勤士的墓,墓前有石碑,碑文曰:
生于一八七六年二月八日 卒于一九五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立于一九九八年冬至日
奠 岛公 鲍贵藻 勤士 之墓
侄孙 ?明 崇明 X明 X明 X明 征明
侄曾孙 鸣德 鸣聚 鸣元
侄玄孙 怀山 怀林
侄六世孙 宏文 宏斌 宏伟 宏江

笔者按:侄孙中的“X”系笔者在无法从照片中还原的情况下以X代之。
鲍勤士墓碑.jpg 【鲍勤士墓碑】

亭外有一块袁鹰签名的石碑,碑文曰:
鲍勤士先生纪念集已拜收。
捧读之际,恩师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得在国破家亡、离乱之际受业恩师门下,实为平生一大幸事,终身难忘。
袁鹰
辛卯初春
注:袁鹰,诗人,散文家,中国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原《人民日报》文艺部主任,省扬中1942届校友。他的《井冈翠竹》入选中学语文课本。
笔者按:辛卯对应为2011年,如此说来,这块碑是2011年以后“新”加入到鲍勤士墓的。
袁鹰签名碑.jpg 【袁鹰签名碑】

有一块碑是记载鲍氏宗祠的,碑文曰:
仪征鲍氏宗祠建于民国初年,坐落在天宁桥东今实小位置,是在养川公之妻薛氏纪念牌坊基础上扩建而成。扬州X英公主持有关事宜,各房出资,勤士公题写门楼上方横匾“鲍氏宗祠”四字,此匾于1999年实小基建时被发现,怀林等族人搬运至此作纪念。
族委 2005.X
笔者按:文中的“X”系笔者在无法从照片中还原的情况下以X代之。
有一块碑是记载鲍氏祖训的,碑文曰:
鲍氏荐贤堂祖训
书香世家
重在修德
忠孝为本
世代永昌
鲍贵藻遗训
贪财淫色皆害人之迷津,在官时XX受秽名之财物XXX行感……
笔者按:文中的“X”系笔者在无法从照片中还原的情况下以X代之,且因杂草遮挡,下文实在无法辨识。

有一块碑是纪事的,碑文曰:
一九三二年,江上青在上海保释出狱,疾病缠身,体质羸弱,又有特务跟踪,扬州虽大已无处可栖,于是到仪征投亲避难,在舅舅鲍恩承家住下,养息三个多月,身体基本康复,鲍恩承请叔父鲍勤士先生出面,以杨子初中名誉校长的名义,写信向杨子初中吴粹一校长举荐,请连襟李方谟先生引见江上青到该校任教。
一九三三年一天,江上青进城在卫市口发表街头演说抨击时弊,宣传抗日救亡,被警察抓走,其舅母朱氏上街买菜,见此情形,赶紧回家告诉夫君,鲍恩承随即去公安局将江上青保出,并亲自送其去泗源沟船,脱离险境。
摘自省扬中《鲍勤士先生纪念集》

从这块碑的碑文可知,江上青的母亲是鲍家人,鲍勤士的侄女。

还有四块安放在一起的石碑(见纪念亭照片),第一块的碑文为“百岁碑”三个字,第二块的碑文是“上溯至公元一八0二年 公元二00四年清明立 古真州鲍氏老四房、定三公三代 宗亲之墓 四世孙明字辈率五世孙鸣字辈、六世孙怀字辈、七世孙宏字辈XX”,第三块的碑文是“江上青烈士外祖父雪樵公外祖母贾氏夫人之墓 公元二0一四年清明 鲍鸣(祥明)X”。第四块的碑文为“仁德碑”三个字。
笔者按:文中的“X”系笔者在无法从照片中还原的情况下以X代之
这个墓区石碑很多,都是鲍家的,看起来这里是鲍氏祖茔之地。从上述碑文可知,江上青的外祖父叫鲍雪樵。
从纪念亭碑记和鲍崇明 2004年10月21日写给“中华鲍氏网”的信可知,2002年10月30日,在省扬中慕林三楼会议室,弟子们曾经搞过鲍勤士逝世五十周年纪念活动,会议倡议继续征文,收集遗著以编纪念集,以弟子名义为其建碑亭。现在看来,《鲍勤士先生纪念集》已经编成,纪念亭也于2004年10月建成了,但原计划于2005年完成的二期工程所说的绿化造林、建碑亭第二层和一对石狮,没有完成。

征集到的纪念文章当以著名作家袁鹰的《怀念恩师鲍老先生》最具代表性,全文如下:

怀念恩师鲍老先生 袁鹰

浅灰色夹袍外罩玄色马褂,苍髯飘拂,步履稳健,神态安详,这是六十余年前我进入扬州中学沪校读高中一年级时给我们上第一课的国文老师鲍勤士先生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他手捧讲义、粉笔,以仙风道骨的丰姿走进教室,刚在讲台前站定,就使我们这班刚刚踏进高中课堂的小青年肃然起敬。过去初中老师也有许多是穿长衫的,但在长衫外面加一件马褂,却是绝无仅有,这在车水马龙繁华的上海南京路上也尤为难得。那时他已年逾古稀,是中年教师群中的长者,我们学生不由得都在称“先生”之前特加一个“老”字,尊称鲍老先生。

抗日战争爆发后,江苏省立扬州中学的部分教师到上海租界“孤岛”创立沪校,在南京路慈淑大楼(原名大陆商场,今名东海大楼)借十几间办公室作课堂,全体师生约二百余人,初中部和高中部分别在上下午上课。我们从中国国货公司旁边的侧门上楼,因为在六层楼以上,倒也听不到马路上的喧嚣市声,保持闹市弦歌的相对清静。

能在一代宿儒鲍勤士老先生门下受教,实在是我们这一代“孤岛”青年的幸运。鲍老先生1867年(清同治六年)出生江苏仪征中医家庭,自幼聪颖,十六岁即中秀才,被乡里称为神童。长大后留学日本,毕业于东京弘文学院师范科和博物专修科;1906年在日本加入同盟会,辛亥革命后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他担任江苏省议会副议长。1913年国民党代理理事长宋教仁在上海被袁世凯派人刺杀,鲍勤士先生愤然动议弹劾江苏省警察厅长(当时上海属江苏省),触怒了权贵,反遭诬蔑排斥。又因响应孙中山先生护法运动,拒绝军阀钱财贿赂,目赌官场黑暗,不愿同流合污,于是离开政坛,献身教育事业,以育人为终身志愿。1925年后,先后在江苏省立第八中学、仪征十二圩扬子初级中学、江苏省立第五师范、江苏省立栖霞乡村师范,省立徐州师范和省立扬州中学等校任教,其中有的还担任校长,直到抗战爆发,扬州、仪征相继沦于敌手,才到上海执教于省立扬州中学沪校。

我们学生对鲍老先生过去从政治学的经历和业绩一无所知,只是从国文课上感受他的学养和为人。老先生给我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谦逊冲和。记得他上的第一课好像是荀子的《劝学篇》。讲课以前,先说了一段话,大意是:你们在初中时代大约都读过一些唐宋名文,比如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韩愈的《师说》、欧阳修的《醉翁亭记》、苏轼的《赤壁赋》等篇,那些当然都是千古传诵的名文,应该熟读背诵的(他特别强调好文章要背诵熟记)。现在你们进高中,我要给你们讲一些稍微深一点,说一点道理的好文章,不仅对作文,而且对作人都有益处的好文章。有些文章不光是用心背诵,还要用脑子多思考,有的文章辞藻并不漂亮,但是道理深,希望你们认真学,认真想,才能获益无穷。六十年后我回忆鲍老先生这番话,同原来词句可能有出入,但意思不会错,我一直记住,后来当过几年中学语文教师,也是遵照老先生的教诲去做。

那时上海的中学国文老师,一般都不用现成课本,而选用北新书局或者开明书店的活叶文选作为教材,暑期他从书店提供的篇目中,选定三四十篇左右,交给书店,到开学时书店就按选定的文章装订成书,送到学校发给学生,既实用又方便。鲍老先生却从不用书店现成的篇目,全部是自选范文,由学校教务处职员刻钢板油印装订。我们每学期拿到这种课本,别有一种情趣。老先生是一位鸿儒,却并不排斥百家,作为一位有多年国文教学经验的老教师,他在教材中有计划按部就班地让学生接触诸子百家和古典文学多方面的范文。他讲授《论语》、《孟子》章节,也选讲《庄子》、《荀子》,他讲授《诗经》和《古诗十九首》,也选讲唐宋五代词。既讲授王勃《滕王阁序》、杜牧《阿房宫赋》这种内容繁复、汪洋恣肆的长文,也讲授韩愈《杂说》、周敦颐《爱莲说》这样简约精炼和意味隽永的小品。他不仅传授古文基础知识,还借一些优秀文章阐述人生真谛。比如他讲《庄子•养生主》,“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也”那几句,就深入浅出地讲了物质不灭的朴素原理。他讲司马迁《报任少卿书》,对“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那一段名文反复诠释,教导我们不要被目前艰难困苦的环境所击倒,而要发愤图强、立定大志,可惜我们对文中列举的古代圣贤并不很熟悉,因而理解不深不透,有负老师的苦心。又如讲南朝丘迟《与陈伯之书》中“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昔……”那几句千古名句,一唱三叹,流露了浓重的兴亡之感和家国之思,我们这些战乱中长大的青少年倒是能理解的,不过感受肯定不如老先生深切。

每两周做一次作文,老先生出作文题,并不严格,但是常讲讲“起承转合”的文章作法,而且鼓励学生自由发挥,各尽所能,然后就选一些例句,在课堂上简要评点,让大家都受到启迪。有一位姓闵的同学喜爱六朝骈文,一次作文开头写了这么几句:“夫桃花艳面,随流水以飘零;柳叶修眉,历东风而憔悴……”鲍老先生大约不赞成这类华丽辞句,却并不轻率指责,只是要他多读些《别赋》、《恨赋》、《小园赋》一类有真情实感的作品。我曾从旧书摊上买到两本宋词,就在作文时依样画葫芦试作了几首《蝶恋花》,写的无非是并不存在的春愁秋感,有点无病呻吟,老先生认为我模仿晏殊、秦观的词风不甚可取,就要我多读些苏东坡、辛弃疾的作品。他的话对我们都有影响,实际上是引导我们走上学词赋的正道,不要在开始就误入歧途。鲍老先生是国学大师,博学善文,诗词歌赋,碑铭序跋都很擅长,一生著作甚丰,有《小知不足斋文存•诗存》、《文字学》、《文体通释》、《国学概论》、《国学必读》等论著,但是当时我们都不知道。

高中二年的国文课,鲍老先生教了一年半三个学期(有一学期是于在春先生授课)的课程,内容大都已经忘怀了,只是上面这些事还能记得,细想一下,也是属于韩愈《师说》里所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的三个方面。

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寇进入上海租界,学校改名“慈淑补习馆”,鲍老先生临危负责,又维持了一个学期后停办,老先生就离开上海去苏北抗日根据地继续办学。抗日战争胜利后第二年暑假,我去扬州省亲,曾经去大汪边扬中母校。说来惭愧,在上海读了两年,算是扬中学生,却是第一次进母校校址。在教师宿舍,意外地遇到鲍老先生。四年未见,老先生精神矍铄如故,说到上海慈淑大楼往事,也仍然记得很清楚,我用扬州口音自报姓名,老先生凝思几秒钟,忽然微笑说:“记得记得。跟孙立强同班,写过几首词。”我真有点吃惊,连忙起立鞠躬说:“先生记性真好!”我问起他的亲戚后辈孙立强,老先生不无黯然地说:“他到内地读大学去了,还没有回来。”那次拜见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老先生的面,也未听到他的音讯。后来知道他在解放后退休回到仪征故里,曾任仪征县人民代表会议代表、常委会委员,苏北政治协商会议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朝鲜战争爆发后,1952年12月20日,在仪征县各界人民声援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的群众大会上,他不顾高龄体衰,登台大声呼吁父老乡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由于激愤过度,当晚力竭虚脱,抢救无效而去世,终年八十六岁。

鲍老先生在课堂上从来都是平易近人,对我们这一班几乎可以作为孙辈的少男少女也都是客客气气,和颜悦色。课堂上点名,遇到有人缺课,台下有一位李姓同学总爱调皮地学老先生扬州口音拖长声调大声答一句“ga—ki(家去)了!”引起哄堂笑声。老先生在讲台上也抚髯莞尔。当年同班有一位华侨女同学胡女士,几十年不通音讯后,十年前回过上海同几位老同学会面,来北京时,我去饭店看望。她和她先生在新加坡和印尼都有产业,俨然是位富婆。提到扬中旧事,特别记得鲍老先生,她说起当年远离南洋回国读书,只身住在上海一位亲戚开办的商行中,后来商行停业,她无枝可栖,艰危中幸得鲍老先生伸出援手,帮她在教室旁边安排一间小屋住下,这事在住房拥挤的上海是很不容易的。学校本身就是借慈淑大楼办公室作校舍,并没有教职员和学生宿舍。教师中只有鲍老先生有一间小屋,学生中大约仅仅胡女士一人借住,几十年后,她还记得鲍老先生的关心,谈话中充满感恩之情,这也足以体会老先生的人品和他在同学心中的份量。

遥望维扬,情思绵邈,缅怀先哲,师恩难忘!

(本文中有关鲍老先生生平经历,摘引自扬州中学校友刘寿龄等同志撰写的《深切怀念一代师表鲍勤士先生》一文,谨此说明,并致谢意。)
袁鹰的文章中有两幅照片,一并收录在此。
鲍勤士画像.jpg 【鲍勤士画像】 省扬中1946毕业合影.jpg 【省扬中1946毕业合影】

1994年版《仪征市志》的人物篇,有鲍贵藻的传,全文如下:

鲍贵藻(1867-1953),字芹士、勤士,号岛公,仪征县城人,前清廪贡生。留学日本,毕业于东京弘文学院师范科、博物专修科。在日本留学期间曾与徐公美轮流担任江苏同乡会主席。清光绪三十二年(1906)由方潜介绍参加同盟会,从事地下活动,做组织发展工作。民国元年(1912)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鲍任宁支部交际员,还曾任清谘议局议员,民国江苏省议会第二届副议长,第三届议员。

之后历任南京民国大学教授,江苏省立八中校长,十二圩扬子盐栈传习所所长,江苏省立第五师范、栖霞师范、省立徐州中学、扬州中学教师,江苏省教育厅秘书兼公报主任,扬州私立正谊中学名誉校长。

民国二十六年(1937)十二月,日军侵占仪征县城,鲍离乡执教于上海租界的省扬中。民国三十一年(1942)苏中紫石中学复课,鲍应联抗部队司令黄逸峰之邀,到校教高中语文,时年七十六岁。他选授诗词古文,既重风格文采,更重思想内容,讲杜甫《春望》诗,从环境至心境,声色俱动,剀切当意,宛如一首流亡者之天籁,数声战乱中之呻吟,学生与慕名旁听教师,均潸然泪下。在校会上,他引《阅微草堂笔记》不怕鬼故事,以法西斯比鬼,慷概举拳连呼“打鬼!打鬼!”不久紫中搬迁,鲍改赴苏北省立第四临时中学执教。

民国三十五年(1946)鲍任国民党仪征县临时参议会议长等职,不久辞职,返省扬中任教。民国三十八年(1949)八月退休,由苏北专署补助薪米,时八十三岁。

土改时,他主动献出地契和房契,逝世前曾任仪征县第一至第六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常委会委员,苏北首届人民代表会议代表及苏北政治协商会议文化教育委员会委员。

鲍自幼聪颖,一生勤学,卖田购书达万卷,博学善文,旧体诗词歌赋及碑铭序跋兼擅,亦重白话文,一生著述颇丰,主要有《小知不足斋文存诗存》、《文字学》、《国学概论》、《文体通释》、《经济学纲要》、《杂著》、《联语》。执教数十年,爱生如子,孜孜矻矻,为江苏教界名人。其教材多取材诸子百家,撷其精华,编成讲义,讲解绘形绘声,说理详明,教古文、作文尤多独到处,学生以听课为享受,且终身难忘,得益成才者众。生活简朴,待人真诚,又爽朗诙谐,议论风生,人多乐于接近。

无论是碑文、纪念文还是仪征市志,都没能全部概括鲍勤士的行状事迹,比如他的父祖曾高和子嗣情况,还有待查证。还有这条信息也未录入:我在《探访仪征周边古迹之徐集立祺学校》一文中,曾经引用网友“清风舞秀云”给我提供信息(1988年10月仪征市政协文史委员会《仪征文史资料》第五辑,收录了程文甫《孙立祺捐资办学追记》一文),该文指出,位于扬州南郊徐集镇的立祺学校,由孙立祺先生1937年出资两万银元兴办,时任江苏省教育厅厅长的周佛海题写校名,而立祺学校的首任董事长,就是鲍勤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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