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血十二圩》一个疯猴家族的诞生

胥浦老菜农

一学生 发表于 2022-12-1 11:25
一直以来有个疑问，周宗稷去江宁找不到姐姐，但是姐姐为什么不回仪征找他。。。。。毕竟太平天国平定这么 ...

     再次感谢您的认真，我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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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周宗稷返回扬州四岸公所，开始出售存放在瓜洲的盐斤，可无人接手。
      周宗稷将价格一降再降，仍是没人出来摘牌。瓜洲塌江已经把盐商吓着了，大家都想尽出手自家盐号里的盐，哪还敢再收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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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岸公所盐商之间交易，都是挂牌交易的，将自家盐号，出售多少引盐，每引多少银子写在牌子上，挂出来，有意向的可直接摘下牌子去谈。
      到了第三天的下午，周宗稷看到自己的牌子被人摘走了，便问账房道：“不知是哪家盐号摘的？”账房笑道：“苏商总在二楼等着周掌柜呢。”周宗稷道：“是苏商总要接？”账房笑道：“不接摘牌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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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上了二楼，到来商总室。苏尚道亲自给周宗稷沏了茶。苏尚道很疑惑地望着周宗稷问：“这么低的价出手这么多的盐，周掌柜缺银子？”周宗稷说：“盐城草堰的商栈在收盐，缺银子。”苏尚道说：“你现在和湛文仲都是一家人了，他不能帮你一下吗？”周宗稷笑道：“是一家人，可是两码事。”苏尚道点了点头，说：“这是你们家关起门来的事情，我就不多问了，如果你确定不需要知会一下湛文仲的话，那我就来接手了。” 周宗稷道：“多谢苏商总成全。”苏尚道笑着说：“周掌柜客气了，在商言商，其实周掌柜也不必这么着急出手，现在瓜洲江水已经平稳了，盐栈衙门也正在下桩垒包加固江滩，瓜洲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你这么低的价，损失可不小啊。”周宗稷苦笑道：“借不到银子啊苏商总，虽说自己的老丈人是开钱庄的，可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借钱是要有抵押的，我虽人入赘了湛家，可我自己的盐号还是姓周的，如果把盐号也抵押出去了，岂不是也姓湛了。”苏尚道笑道：“你就这么对自己的老丈人没信心？”周宗稷喝了一口茶，道：“这茶味道不错。”苏尚道笑了笑，知道周宗稷在回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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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苏尚道已经听出了周宗稷对湛文仲的不满，这也正是他摘牌问价的原因，更是一种期待。苏尚道心想，既然鸡蛋出现了裂缝，那这鸡蛋迟早是要坏的，而且会很快。苏尚道给周宗稷的茶盏里又添上了水，道：“湛东家这样对女婿也确实欠妥了，女婿有难处，帮助女婿一把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弄得这么生份就不好了，找个时间我去劝劝他。”周宗稷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刚才也是随嘴说了这么一句，这是家丑，让苏商总笑话了。”周宗稷此时也感觉到刚才不应该对苏尚道说那些话，他不是考虑到湛文仲，而是觉得让别人看到自己在湛家的窘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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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尚道刚才说要去劝说湛文仲，其实是在试探周宗稷与湛文仲的关系到底破裂到什么程度了，经周宗稷这么一说，苏尚道判断周宗稷还处在弱势中。苏尚道一直在惦记着被湛文仲拿走的银甲盐根，对湛文仲趁火打劫恨的咬牙切齿，也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宗稷挂牌售盐让他看到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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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苏尚道并不希望周宗稷把对湛文仲的不满公开化，他还要劝周宗稷隐忍，搞好翁婿关系。苏尚道想把周宗稷变成放在湛文仲身边的一枚暗棋，通过周宗稷了解到湛文仲钱庄的经营状况，找出漏洞给湛文仲致使一击，拿回银甲盐根。可苏尚道也知道周宗稷是聪明人，话说过了说多了是会引起他的猜疑和警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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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尚道笑道：“如果周掌柜不用再想想的话，那我就接手了。”周宗稷取出瓜洲盐栈开出的存盐凭证交给了苏尚道。苏尚道接过来看了看，道：“周掌柜可亏的不少哟。”周宗稷苦笑笑，道：“没办法。”苏尚道笑道：“各家都有难念的经，这么大一笔买卖，我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银票，这样吧，晚上三湾酒楼请周掌柜赏脸，我们一手交凭证一手交银票，周掌柜意下如何，顺利也祝贺一下这么大一笔买卖成交。周掌柜放心，没别人，就我们俩。”周宗稷忙道：“那就讨扰苏商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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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尚道微笑着望着周宗稷，决定晚上要用四岸公所商总握有的特权跟他做个交易。
      就在周宗稷与苏尚道在三湾酒楼推杯换盏的时候，姐姐周宗穆在江宁生下了第三个儿子，取名：龚湘未，乳名：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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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瓜洲两淮盐务总栈的塌陷，影响到了两淮食盐储运和中转，也直接关系到朝廷税源大宗盐课的收成。曾国藩亲自前往瓜洲察看，龚乾清带一队吉字营湘军随行护卫。
      曾国藩召集扬州两淮盐运使、江苏河道、河员、瓜洲盐务总办、扬州府知府、河厅通判、通州知州、泰州知州、仪征县知县、河务巡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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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国藩特意嘱咐龚乾清，让驻扎在扬州的吴长庆到瓜洲随行。
      仪征知县接到通知，不敢怠慢，忙带着师爷萧元青和河务巡检一起赶往瓜洲。
      曾国藩一行到瓜洲六濠口实地勘察，得出结果，瓜洲仍有随时塌江的可能，到该放弃的时候了。曾国藩提议迁移瓜洲盐栈，可往哪迁，意见不一，泰州知州提议回迁泰州高港，却遭瓜洲盐栈总办冯知犁的极力反对，称迁回泰州高港，其运程加大，会增加运费，提议坚守瓜洲盐栈；可又遭到扬州两淮盐运使梅慎言的反对，称固守瓜洲盐栈不迁，势必需要巨资筑坝数道，而且也难保瓜洲不再坍塌。曾国藩问梅慎言：“梅大人，那你有何建议？”梅慎言忙起身道：“卑职以为……卑职以为……”梅慎言也不知道将瓜洲盐栈迁往哪里好。曾国藩挥了挥手说：“梅大人你坐下。”梅慎言汗颜落座，不敢再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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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大员争论来争论去毫无结果。曾国藩感觉乏了，让各自散去，明天再议。
      仪征知县带着巡检和萧元青返回仪征，巡检叹气说：“明天还得去，瓜洲又不在我们县境，我们去了也没什么用。”知县无奈地说：“没什么用也得去，去就是看神仙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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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萧元青来到东门找汪钟喝茶，把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汪钟笑道：“就这点小事都难决断，亏还是一帮朝廷大员呢。”萧元青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迁栈可是大事。”汪钟问：“知县为什么不提议迁到我们仪征来呢。”萧元青笑道：“你尽日说了，仪征天池和运盐河出江口早就淤塞废弃了，你瞎啊。”汪钟说：“我说的是迁到十二圩去。不是天池。”萧元青听了一愣，问：“十二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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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圩地处仪征县城东南十二里的地方，陆路往东北四十五里就是扬州。仪征人把堤称圩，百姓筑圩而居，筑圩开垦。有头圩二圩三圩，后续筑圩便次第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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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元青追问道：“你是凭什么说十二圩行？”汪钟仰起头，鼻子嗅了嗅，说：“老张家的老鹅好象出锅了。”萧元青笑道：“你是不是馋了，想骗我给你剁只老鹅来。”汪钟转身提起茶壶到了一杯茶，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汪钟端杯喝茶，一扭头，发现萧元青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