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血十二圩》一个疯猴家族的诞生

胥浦老菜农

      安襄坡自父亲死后，生意一落千丈，为了保住盐号，曾投在知府湛文伯的门下，自称是湛家门下的一条狗，这是安襄坡心里的一个痛，也是王桓治常嘲笑和看不起安襄坡的原因，知道安襄坡做事是没有底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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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在疯狂与琼花做爱后，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说：“湛文仲这回算是锅里的鱼了。”琼花满脸红晕，软偎在周宗稷的怀里问：“你想把王桓治也一块煮了？”周宗稷反问道：“你说呢？”琼花说：“不能，王桓治是四岸公所里的人，有份量，他可不能现在一块煮了，你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周宗稷欣喜道：“还是你明白事。”遂又翻身将琼花压在了身下，要再次云雨。琼花娇嗔道：“你不要命了，这么贪，人家两条腿都让你弄的合不拢了。”周宗稷笑道：“想死我了。”用力一挺，琼花一阵呻吟。
      周宗稷借鸡下蛋，将盐事布局完成，心情大悦，一次又一次地与琼花享受着酣畅淋漓的交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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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里，四岸公所里整天在议论知府被冻死的事情，各种猜测与分析让周宗稷分不清真假。周宗稷对于知府的死只是好奇，好好的人怎么会就冻死了呢，但并不关心，因为这事丝毫不影响他的盐生意。周宗稷感觉自己的生意这么好，做的这么顺，是仪征香佛庵大菩萨赵姐姐赐给他的，他觉得自己是到了该还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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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周宗稷问公所里的账房：“檀香木扬州城里好找吗？”账房道：“檀香木可不是一般的木材，小料好找，大料就难了，前回苏商总找檀香木雕佛像就费了劲了，七拼八凑才找到二百多根，不知周掌柜找檀香木要做什么用？”周宗稷道：“还愿用的，想雕二尊菩萨。”账房问：“是案前的菩萨还是佛堂供着的菩萨？”周宗稷笑道：“不是案上，也不是佛堂的，是佛殿供着的。”账房听了就愣住了，道：“要这么大，那岂不是跟苏商总敬的佛像一样了吗。”周宗稷笑了笑道：“差不多吧。”账房为难道：“苏商总上次雕的佛像就用了二百多根料，周掌柜要雕二尊，那不是要五百多根大料，这可不好找，要不周掌柜到南门的彭记木材行看看，他家是扬州城里木材最全的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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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到了南门的彭记木材行一问，木材行里只有二十根存料，而且价格很贵，周宗稷还了还价就买了下来，然后就四处跑街问路寻找檀香木大料，周宗稷几天下来，不堪其累。
      账房见周宗稷累了还找不到大料，便说道：“周掌柜，依你现在的身份不宜这样跑，何不聘个大司客帮你办这些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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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司客，是扬州盐商在商号和家中私养的办事人，主要替主人在各处行走办事，拜官、会客，每年主人给三五百银子薪俸不等。周宗稷自凭着实力坐进了四岸公所楠木厅后，就不停有人向他推荐管家，可周宗稷一概拒绝了。账房知道周宗稷不想要管家，他家的盐号账目都是周宗稷自己在管着，对别人不放心。所以，账房就给他推荐大司客。周宗稷好奇地问：“你有合适的？”账房道：“李锦途这个人如何，周掌柜肯定听说过。”周宗稷听说过李锦途这个人，是安徽省徽州歙县人，多年混迹在扬州各大盐商之间，办事能力很强。周宗稷正为找檀香木的事犯愁，能有个办事人来帮忙也是好事，于是便道：“多谢先生推荐，这样吧，你就让那个李锦途帮我把这事给办了，办好了，就聘他来我益永昌盐号做大司客。”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交给了账房，道：“先让他拿着花，不够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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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账房就找来了李锦途把事情说了，李锦途对账房千恩万谢，拿着银票就出去办事了。
      李锦途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竟将二尊菩萨所用的檀香木大料找齐了，这不禁让周宗稷刮目相看，当即就聘李锦途做了益永昌盐号的大司客，又请账房先生立了契约，周宗稷给李锦途年俸一千两白银，李锦途很是感激。周宗稷又当即取一百两银票给了账房，表示感谢举荐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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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李锦途按周宗稷的吩咐，找来扬州城里最好的画师，画二尊菩萨像。周宗稷要按龚乾灵的面相绘成香象菩萨，按姐姐周宗穆的面相绘成妙香象菩萨，他要把自己认为最亲的人雕刻成二尊菩萨受人供奉。画师按照周宗稷的描述，画稿在经历一天又一天，一遍又一遍地修改后，最终成稿。周宗稷亲自将画稿交给了曾经帮苏尚道雕刻佛像的那几位雕刻大师，叮嘱一定要按画稿雕刻，不能有一丝走样。雕刻师笑道：“都做了几十年了，周掌柜放心吧，有一丝走样，分文不取，不过，周掌柜要想菩萨木雕经年不变，供奉的香火越旺，菩萨越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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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二尊菩萨开始动工雕刻的时候，周宗稷又命李锦途到仪征香佛庵去，要将香佛庵后院改建成二殿，专供香象菩萨和妙香象菩萨。李锦途不知道周宗稷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工程，又不敢多问，忙应承下来赶往仪征。
      这样的消息对香佛庵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又以为是大菩萨化缘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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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如此大张旗鼓地还愿行为成了四岸公所盐商们私下议论的焦点，这也让苏尚道和王桓治深感不安。还愿很正常，可这还愿的地方是他们最感到不可思议的，扬州城里有很多的寺庙，为什么周宗稷偏偏选在了仪征的香佛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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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岸公所的账房在苏尚道的授意下，装着闲聊天的样子，问周宗稷道：“周掌柜真是大手笔，花银子不说，单是这份用心，公所里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周宗稷笑道：“也是心有所应吧。”账房问：“什么心有所应？”周宗稷道：“当初来扬州行盐时，曾经做了一个梦，我在梦里看见了二尊女菩萨，还闻到一股子香味儿，相貌举止清清楚楚，一个女菩萨对我说东财，另一个女菩萨对我说西愿。”账房很好奇，问：“东财西愿是什么？”周宗稷呡了一口茶，道：“当时我也没弄明白，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东财就是让我到东面，海边那里发财，东面不就是海边盐场嘛；西愿，就是扬州城西边还愿。我现在多少也挣了点银子，可扬州城西边除了土地庙就再也没别的了，菩萨总不能在土地庙里住着吧，你说是不是？后来，我听说扬州西边有个仪征县，县里有个香佛庵，庵里有个香象菩萨，身上有香味儿，我就亲自去了一趟，一见，还果真是我在梦里见过的那尊女菩萨。”账房听的一愣一愣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噢……噢……”声。最后，账房咽了一下口水，说道：“真是恭喜周掌柜了，原来周掌柜发财是菩萨在保佑啊。”

一学生

胥浦老菜农 发表于 2022-11-8 15:42
四岸公所的账房在苏尚道的授意下，装着闲聊天的样子，问周宗稷道：“周掌柜真是大手笔，花银子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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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生 发表于 2022-11-14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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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知道账房是在替别人打听，所以尽量把事情说圆乎了。周宗稷把故事讲完了，走出了四岸公所，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四下望了望，忽然想起雕刻大师对他说过的话：“香火越旺，菩萨越润。”
      第二天，周宗稷独自乘船去了仪征，在仪征南门上了岸后，就往东面的江滩寻找放羊人，这个地方他很熟。在仪征的那十二年里，这是他常来的地方，知道江滩上有很多放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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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宗稷花了十两银子要吃烤全羊，放羊的大鼻子张老头笑道：“十两银子都可以买十只羊了。”周宗稷笑道：“我还有事请你帮忙呢，帮成了，给你二百两银子。”张老头眉开眼笑道：“二百两银子我这辈子都挣不到，老爷你就别开玩笑了。”周宗稷从布袋里取出一把香来，说：“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我这再给你十两银子，就当是给羊买香买豆饼的钱了。三个月后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到那二百两银子了。”